华干林
公元前486年,吴王夫差北伐齐鲁,开邗沟、筑邗城,一条运河,沟通江淮,扬州城有了纪年史。两汉时期,即为东南重镇。入唐之后,更为“风月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史有“扬一益二”之说。北宋时承唐代遗风余韵,节制淮南十一郡之地。清朝康雍乾时期,扬州盐业空前发达,有“两淮盐课,当天下租庸之半”之说。
在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扬州数度繁华,是区域性甚至全国性经济和文化中心,手工业发达,经济繁荣,文教兴盛。当然,历史上它也屡受创伤,城池废圮。故而,现代国学大师钱穆曾说,“瓶水冷而知天寒,扬州一地之兴衰,可以觇国运。”一个城市的兴衰能与中华民族的兴衰同辐共振,在中国城市发展史中,几乎没有哪座城市可以和扬州相持并论。
正是这样一座“因运河而兴”的城市,孕育了扬州独特的文化气质,诞生了诸多优秀的地域文化现象,“扬州工”文化正是其典型代表之一。
清乾隆时期,朝廷设“扬州玉局”,从中国最好的玉石产地——新疆和田,将珍贵的玉料运至扬州,由扬州师傅雕琢成贡品,其中最出彩的一件大型玉雕是乾隆59年进贡给朝廷的《大禹治水图》,其雕工之精美,世所罕见,被誉为“世界玉器之王”,受到乾隆皇帝的夸奖。故而,人们便将扬州精湛的琢玉技艺称之为“乾隆工”。因和田玉是玉料中最好的一种,扬州琢玉技术又最为出色,于是“和田玉,扬州工”便渐渐地在业内流传开来。随后,“天下玉,扬州工”之说,不仅成为业内共识,而且成为全国工艺美术界公认一种扬州特色文化现象。
(玉器《大禹治水图》)
扬州有一批学者和工艺美术界的业内人士,一直致力于“扬州工”文化的研究、整理和宣传工作。但可惜缺少一个能将“扬州工”文化在理论体系上落地生根的土壤。
扬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坐落于古城扬州,虽然该校是以工科为特色的高等技术院校,但对于扬州文化的继承与弘扬,却有着高度的文化自觉与使命担当。他们很早就在学校建立了扬州文化大师工作室;聘请扬州文化各界的名人为兼职教授;常态化地开展“扬州文化进校园”活动。为了提炼学校特色文化,他们更是将“扬州工”文化引进了校园,并成立了“扬州工”文化研究所。研究者们认为,随着时代的发展,“扬州工”文化的内涵与外延,已不仅仅局限在扬州工艺美术的范围,还应该包括扬州的工程建设、制造业、手工业、服务业等各个领域。“扬州工”文化内涵,正是各行各业所应该具备的“精益求精、匠心独运”的工匠精神。
(点螺漆器《运河明珠》花瓶)
由扬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主编的《扬州工文化概论》,正是在之前一系列工作的基础上,经过相关人员的精心研究和整理,而形成的扬州首部关于“扬州工”研究的教材型理论著作。其内容不仅与该校人才培养的目标高度契合,与学校名称十分吻合,更为高职院校在教学、科研、人才培养等领域,如何汲取地方文化的优秀元素,从而转化成优良的办学成果,探索出了一条新途径。
(幸福剪纸)
本书共分为七章,分别从“扬州工”的缘起、典型代表、传承与发展等方面进行了介绍。它首次以“扬州工”文化作为主体对象进行研究,对“扬州工”文化的历史发展脉络进行了梳理,介绍了十余个“扬州工”文化典型代表,包括扬州漆器、玉器、剪纸、古琴、雕版等。有助于读者更好地了解“扬州工”文化的内涵和特征,能够启发学生深入理解“扬州工”文化,从中学习历史上扬州的“工匠精神”。这对提高学生的文化素养,弘扬地域文化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金银细工《大隋龙舟》)
四十年前,我来到扬州读大学,又留在扬州工作,我早已与扬州这座城市结下了不解之缘,她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成为我思维的不竭源泉。我爱这座城市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也正因如此,我关注扬州文化,研究扬州文化,传播扬州文化。在扬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校园文化建设中,在将“扬州工”引进校园并将其培育成校园特色文化的过程中,以及在《扬州工文化概论》一书编写过程中,我能够尽些许绵薄之力,感到十分荣幸。
在长期实践中,我们培育形成了“执着专注、精益求精、一丝不苟、追求卓越的工匠精神”。工匠精神是时代精神的生动体现,折射着各行各业一线劳动者的精神风貌,为各个专业领域高质量发展不断注入精神动力。在新征程中,亟待一大批具有工匠精神的劳动者挥洒汗水、贡献智慧。“扬州工”文化在培育广大学生工匠精神方面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文化是人的“映像”,人是文化的“载体”。人只有在与文化的互动中才能获得其强烈的张力和活力。《扬州工文化概论》的出版,便是一次很好的并且是初步成功的尝试。尽管其理论体系还有待进一步完善,许多观点还有讨论的余地与空间,然而,正因为如此,才说明“扬州工”还大有文章可做。希望通过大家的共同努力,精心研究,让“扬州工”理论更加丰富,不断完善。使“扬州工”这一城市文化名片越来越铮亮,越来越闪光。
2021年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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