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关键字
概念:是用声音或符号语言表达的通过描述某事物的特有属性来代表该事物的思维现象。
分析:是分解和划分的统称,分解是指把一个完整事物区分为各个构成部分分别加以考察,划分是指把一群事物区分为各个种类分别加以考察。分析是形成概念的准备阶段。
归纳:是指找出从一群事物划分而成的多个特殊种类的具体事物的共同性,给这个共同性一个特定语言符号,并用这个语言符号代表当初那多种具体事物。归纳是在分析中的划分的基础上进行的,划分是归纳的准备阶段。
综合:在传统的概念性思维中,综合是指人类的思维把当初分解而成的完整事物的各个部分分别用形成的各个概念来代表,再合并而成原来的整体事物的概念。综合是在分析中的分解的基础上进行的,分解是综合的准备阶段。
演绎:是指从关注多个特殊种类的具体事物的共同性出发,再返回到关注事物的具体的个别性,进而从代表多种事物共同性的一般概念出发,再形成各种具体事物的特殊概念。
概念性思维:是指人们应用分析、综合、归纳、演绎方法来处理被考察事物,通过形成概念来代表被考察事物,以及通过形成概念之间的关系来代表被考察事物之间的相互联系的一种思维方式。
本文要点
在还没有任何概念的时代,你不可能用已有的概念来定义另一个概念。由于概念性思维最本质的规律就蕴涵其中,本节开始模拟没有任何语言概念的原始场景,并在模拟中揭示出分析、归纳、综合、演绎这四种概念性思维的基本方法或基本过程。分析、归纳、综合、演绎这四种方法交织在一起,人们才能完成一个完整的形成概念的过程,才能开创出用概念代表事物和用概念间的关系代表事物间的联系这样一种引导人类走向文明的概念性思维方法。人类的进化过程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分析能力、归纳能力、综合能力、演绎能力的进化过程。
正文
概念是用声音或符号语言表达的通过描述某事物的特有属性来代表该事物的思维现象。更多的情况是,它通过描述一群事物的共有属性来代表该群事物。
你看,我们很轻易地就用概念定义了另一个概念,甚至很轻易地就用概念定义了概念本身。但我们向我们自己提出的挑战是,最初的概念是怎样形成的?那时我们的祖先还没有任何概念,你不可能用已有的概念来定义另一个概念。
考虑到概念性思维最本质的规律可能就蕴涵其中,我们准备硬着头皮描述一下一个完整的、最古老的通过概念性思维来形成概念的过程。我们假设人们这时还没有任何抽象概念,还没有人、头、腰、腿、牛、马等概念。
就如同感官的感知是形象思维的起点一样,概念性思维也是从用感官来感知现象开始的。不管哪种思维方式,用感官接收信号都是思维的第一步。迎面而来的困难是,我们是用语言概念来模拟原始人的没有任何语言概念的场景,我们是用语言概念来代表原始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我们这样的描述会不会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原始人还没有任何抽象概念的假设?怎么把代表原始人感知对象的语言与原始人第一次形成的几个概念区分开来?例如,我们描述原始人看见马了,所使用的这个“马”字怎么与后来形成的马的概念相区分?
为此我们真是煞费苦心,尝试了用多种不同的语言方式来描述同一个概念形成的过程,我们决定把其中三种描述方式都呈现出来,请读者比较哪一种更像原始人的没有任何语言概念的场景。
我们采用的第一种语言方式是用“像马一样的东西”、“头部的模样”等,来代表原始人看见的马、头等,而马、头等则代表原始人第一次形成的概念。请读者耐心领会、细细揣摩,这是再现原始人的概念性思维,也是在训练我们用语言精细地表达思维的技巧。
在原野上,人们看见了像马一样的东西,不仅看见了它的整体的模样,还看见了它的头部的模样、它的外部皮毛的模样、它的腿部的模样,甚至在特殊情形下还有可能看到它的心脏的模样、肝脏的模样,等等。同样,人们看见像牛一样的东西,不仅是它的整体模样,还看见了它的头部的模样、它的外部皮毛的模样、它的腿部的模样,等等。
在池塘边,人们看见了正在饮水的一群动物,不仅看见了动物群的整体映像,还看见了这群动物中的像马一样的东西的独特模样、这群动物中的像牛一样的东西的独特模样、这群动物中的像羊一样的东西的独特模样,等等。
注意,当人们看见像马一样的东西的同时,还分别用目光关注了它的头部的模样、外部皮毛的模样、腿部的模样;当人们用头脑记忆了像马一样的东西的同时,还分别用头脑记忆了它的头部的模样、外部皮毛的模样、腿部的模样。这时,人们实际上已经是在用感官和头脑对像马一样的东西、像牛一样的东西进行我们现在所说的分解了。这种原始的分解不是用砍刀,不是用斧头,也不是如同我们现在这样用语言,而是用感官的关注和头脑的记忆。
同样,当人们看见了正在饮水的一群动物的同时,还分别用目光关注了以及用头脑记忆了这群动物中的像马一样的东西的独特模样、这群动物中的像牛一样的东西的独特模样、这群动物中的像羊一样的东西的独特模样。这时,人们实际上已经是在用感官的关注和头脑的记忆对动物群进行我们现在所说的划分。
原始人不仅扫描了马的整体形象,还开始关注它的各个构成部分,原始人不仅扫描了马、牛、动物群的整体形象,还开始关注它们的各个种类。用感官的关注所进行的“分解”和“划分”是人们尝试概念性思维的第一步或第一种工具。
我们现代人所进行的“分析”也是从用感官关注事物的各个构成部分或者事物群的各个种类开始的,但我们紧接着就用一个整体的概念和若干个构成部分或构成种类的概念将前面的用感官的关注来进行的分析过程“显化”出来了。多数人一提起“分析”过程,只注意到了用概念显化出来的过程,而忽略了用感官关注的过程。我们在模拟尚无任何概念的原始人的最初几个概念的形成过程时,更看重的是用感官的关注方式进行的“潜在”的分析过程。
分析是分解和划分的统称,是指把一个完整事物分解为各个部分分别加以考察或者把一群事物划分成各个种类分别加以考察,它是形成概念的准备阶段。
人们首先“分解”了一个像牛一样的东西,感知并且记住了这个像牛一样的东西的牛头、牛皮、牛腿的样子;他又分解了第二个像牛一样的东西,感知并且记住了这第二个像牛一样的东西的牛头、牛皮、牛腿的样子,他又分解了第三个像牛一样的东西,第四个像牛一样的东西……
照此,他又分解了像马、像虎、像人一样的东西……。
至此,他头脑中还没有任何“概念”,有的只是各种整体图画和各种被“分解”而成的各部位的图画。
在完成了“分解”以后,他开始通过比较对他分解出来的各个牛头、马头、人头、虎头的模样进行“划分”,他用感官的感知将它们划分成牛头、马头、人头、虎头等各个种类。
至此,他头脑中仍然没有任何“概念”, 有的只是各种整体图画和各种被“分解”而成的各部位的图画,以及被“划分”而成的各种类的头的图画。
他当然看出了各种类的头的区别和差异,同时,他也看出了各种头部的共同点、共同特征,例如,都有七个“洞”,都有食物的入口,等等。
不仅仅是人类,许多生物的思维进化也都达到了这种程度,即用感官进行分析并进而发现分析而成的各个部分的共同性,但是只有人类又继续迈出了其它生物难以迈出的一步,他用一种声音和符号的语言来代表他发现的各种头的样子的共同特征,从而完成了我们现在所说的归纳。他归纳出了头的概念,从此他就可以很容易地用头的概念来代表所有样子像头的东西,他也就具备了有规则地简化处理所感知到的现象的可能性了。
照同样的过程,他也归纳出了腰的概念、腿的概念……从此,人类可以用一个概念符号去代表许多感知到的具体事物。用一个符号代表多个事物,标志着人们的思维开始转向对海量信息做有规则的简化处理的进化道路。
归纳是指找出从一群事物划分而成的多个特殊种类的具体事物的共同性,给这个共同性一个特定语言符号,并用这个语言符号代表当初那多种具体事物。归纳是在分析中的划分的基础上进行的,划分是归纳的准备阶段。
我们的原始祖先在通过分析和归纳形成了头、腰、腿等概念以后,思维并没有停顿。他们知道将这些概念拼图(综合)还原在一起应该具有当初那些动物的大体的样子,或者说他知道原来的动物的整体的样子大体是由头、腰、腿等构成的,此时,他的思维又开始往前推进了。再次提醒一下,在接下来的描述中千万不要忘了,我们是在模拟原始人最初的几个概念的形成过程,到此为止,他们也只是有了通过分析和归纳而形成的头、腰、腿等少数几个概念而已。
接下来的思维过程可能是,他用头的概念唤起记忆中的牛头的图画(注意:此时记忆中只有牛头的形象,还没有牛头的概念),他用腰的概念唤起记忆中的牛腰的图画(注意:此时记忆中只有牛腰的形象,还没有牛腰的概念),他用腿的概念唤起记忆中的牛腿的图画(注意:此时记忆中只有牛腿的形象,还没有牛腿的概念),接着,他把脑中的这几幅图画、形象拼图(综合)在一起,形成了牛的完整的图画和形象,他也给了这个图画、形象一个语言符号,于是就产生了牛的概念;随后,马、人、虎等概念也相继形成。
在这个过程中,人们尚没有牛头、牛腰、牛腿的概念,有的只是保留在记忆中的牛头、牛腰、牛腿的图画,但是,此时出现的牛头、牛腰、牛腿的图画与当初在分析过程中直接感知的各个具体的牛的牛头、牛腰、牛腿的图画相比,最大的区别在于现在是经过了涉及到概念(头、腰、腿等)的思维过程以后才在脑中登场的图画,是用概念唤醒的图画,是经过了牛、马等大类比较后的图画,是快要产生牛头、牛腰、牛腿的概念之前的图画。
细心的读者可能会有一个问题:人们能直接感知到牛的整体图画,那么直接给这个整体图画一个特定语言符号,不就形成了牛的概念了吗?我们上面描述的形成过程,则是先分别从头、腰、腿的概念激起头脑中牛头、牛腰、牛腿的图画,再将这些图画综合成整体图画从而形成牛的概念,是不是故弄玄虚?符合思维发展的实际情况吗?
可你仔细想想看,人们具体是如何把牛的整体图画、马的整体图画、驴的整体图画等区分开来,从而给牛的整体图画一个牛的概念符号的呢?他难道不是先知道了牛头部的特征、腰部的特征、腿部的特征,才能把牛的整体图画、马的整体图画、驴的整体图画等区分开来的吗?牛的整体图画不同于马的整体图画,不正是先由牛头不同于马头、牛腰不同于马腰、牛腿不同于马腿而产生的结果吗?尽管这种用感官的关注所完成的先局部比较后整体区分可能只是一瞬间的过程。原始人可能没有我们现在这样如此清晰的分别对牛的头部特征、腰部特征、腿部特征的描述,可能没有意识到牛的整体图画嵌入记忆还是一个有先有后的细微过程,但是,从原始人用感官观察牛的图画到用语言叫出牛的概念,的确是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的,我们不能再像原始人那样忽略这个过程,我们必须用语言把这个过程完全展开,我们用语言展开的这个过程就是现在被我们称作综合的过程。比牛的整体图画能更精准地代表一大群牛的牛的概念,的确是经过综合而产生的。人们甚至还能综合而成怪物概念,如人头和马身综合在一起!
在传统的概念性思维中,综合是指人类的思维把当初分解而成的完整事物的各个部分分别用形成的各个概念来代表,再合并而成原来的整体事物的概念。综合是在分析中的分解的基础上进行的,分解是综合的准备阶段。
但在概念贫乏的原始时期,综合可能只是将当初分解而成的完整事物的各个部分分别用记忆中的图画、形象来代表,再合并而成原来的整体事物的概念,此时保留在记忆中的各个部分的的图画已经不同于当初直接感知到的图画,它们已经经过了一个涉及到概念的思维过程,它们是已经被关注过共同特征的图画。
到目前为止,原始人已经经历了分析、归纳、综合这三个思维过程,原始人此时已经有了头这样的局部性概念,也有了牛这样的整体性的概念。我们当然没有忘记,他当初归纳出头的概念时,忽略了许多牛的头部模样的具体特征,如大小、形状等,而只关注它与别的动物头部模样的共同之处,如有七个洞等。现在,他从头的概念出发,再一次经过了马、虎、人的头部模样与牛的头部模样的大类比较,又给头的概念加上了那些他当初忽略的具体特征,还原了牛的头部模样的图画,并给这个图画赋予了一个特定的语言符号,于是,牛头的概念就产生了。随后,马头、人腿、虎腰等概念也相继通过这样的演绎过程而形成。
演绎:是指从关注多个特殊种类的具体事物的共同性出发,再返回到关注事物的具体的个别性,进而从代表多种事物共同性的一般概念出发,再形成各种具体事物的特殊概念。
细心的读者可能还注意到了,在我们模拟原始概念形成过程的表述中,原始人在完成综合过程之前似乎也经历了一种潜在的和模模糊糊的演绎过程。当他们分别用头、腰、腿的概念激起头脑中牛头、牛腰、牛腿的图画时,实际上距离完全形成牛头、牛腰、牛腿的概念就只差一步,那就是分别给牛头、牛腰、牛腿的图画以一个语言符号,但我们当时却戛然而止。我们为什么不把演绎过程放在综合过程之前描述呢?请你仔细想想,如果没有产生牛的语言符号,怎么可能先产生牛头、牛腰、牛腿的语言符号呢?这是其一。另外,虽然我们在模拟原始概念的产生过程时是按照分析、归纳、综合、演绎的先后顺序描述的,但是原始概念的实际产生过程更可能是交叉进行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按照分析、归纳、综合、演绎的先后顺序进行描述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描述的便利性。
至此,我们就完成了对没有任何概念的原始人如何形成最初几个概念的模拟。
当原始人如此形成了最初的几个概念以后,他们的概念性思维与现代人的概念性思维就只有量的区别、精细程度的区别,而没有本质的区别了。
分析、综合、归纳、演绎是我们现代人仍旧在用的概念性思维方法的四种思维工具,尽管复杂程度和精细程度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我们现代人运用的所有概念也都是在分析的基础上,归纳而成、综合而成、演绎而成。分析、归纳、综合、演绎这四种方法交织在一起,人们才能完成一个完整的形成概念的过程,才能开创出用概念代表事物和用概念间的关系代表事物间的联系这样一种引导人类走向文明的概念性思维方法。从某种角度看,人类的进化过程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分析能力、归纳能力、综合能力、演绎能力的进化过程。
我们相信有些动物可能也有这样的思维过程,但是,只有人类的这种思维过程是伴随着声音和符号的语言产生的。有了头、皮、腿、牛的语言符号,他上面的思维过程就非常便利,以后按照这样的过程,又产生了马、羊、鹿、等概念,也产生了肚子、眼睛、嘴等概念,更丰富的语言符号和更复杂的概念性思维就这样相伴而生又相互促进,使人类走上了文明之路。从此,人们开始扩展出越来越多的概念性思维的规则和规律。
现在我们对概念性思维有了更具体的认识:
概念性思维是指人们应用分析、综合、归纳、演绎方法来处理被考察事物,通过形成概念来代表被考察事物,以及通过形成概念之间的关系来代表被考察事物之间的相互联系的一种思维方式。
正如前面提到的,有些动物可能也具有某种初级的概念性思维能力,例如它们具备将猎物分为易于捕捉的、难以捕捉的、无法捕捉的这样一些“划分”或“分析”的能力,但由于没有伴随着产生像人类语言那样有效的声音和符号语言来代表“划分”的结果,等等,它们的概念性思维能力在进化到萌芽状态时就停止不前了。动物看见火焰也会躲避,嗅到浓烟也会警觉,但对于“火灾”这个语言词汇,它们却毫无反应。而人类不用感到高温的烧灼、不用看见熊熊的火光,不用嗅到刺鼻的焦味,不用听见噼啪的爆裂声,只要听到“火灾”这个词,就会按照这个词在脑中留下的各种抽象结果而行动起来。
不少现代人对古人概念性思维能力进化的缓慢、艰难和笨拙可能会不屑一顾,其实,我们现在的概念性思维的核心、本质,几乎和我们的先人毫无二致。并且,我们还不得不承认,不在少数的现代人所掌握的各种知识、概念、规则只是“记忆”的结果,只是记住了一代又一代先人概念性思维的结晶,他本身并不具备多少概念性思维的原创能力。常说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描述的就是这种状况。
不要说很高的概念性思维水平,不少人在决策和行动前甚至都想不到要调用一下自己那已经钝化的概念性思维能力,“常识”和“习惯”是他们决策的主要依据。殊不知,“常识”和“习惯”往往是先人们对当时的现象进行概念性思维的结果,面对新的现象和条件,这些概念化的“常识”已有不少需要变更的地方。不经常训练自己的概念性思维的原创能力,变更就无从谈起,甚至都想不到还要变更。常说的“教条主义”描述的就是这种状况。看完了以后几章的内容,我们就会发现自己在工作和生活中许多不如人意的结果都源于此,我们还会发现许多人类社会灾难同样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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